原标题：不可不知的北京教育史（5）元代国子学的校长和老师们

　　承辽金传统，国子学仍是元代的最高学府。国子学的最高领导叫国子祭酒，这个咱们之前讲过。此外，还有两位副长官叫司业，协助祭酒；再有一位叫国子监丞的，负责日常的管理。下属的吏员又有典簿一人、令史二人，译史、知印、典史各一人，各管一摊儿。负责教学事务的教官，则有博士、助教、学正等。以上提到很多人，本期咱们重点讲讲祭酒和教官。

　　有个情况，先得交代清楚。元帝国是蒙古民族建立的政权，重视儒学的同时，更要维系本族的蒙古学，所以元世祖下令在京城设立了蒙古国子学；再者，蒙古帝国降服了西域众多王国，一些西域人在元朝担任了重要官职，在这些人的一再倡议下，元朝又设立了回回国子学。今天，咱们所讲内容，不涉及蒙古国子学和回回国子学。

　　我们知道，国子学最高领导国子祭酒，通常由在学术界德高望重的著名文士担任，作为管理者，这些文士大儒会否直接参与教学呢？答案是肯定的。

　　校长多是教育家

　　国子祭酒多为文士大儒，当权者看中的是他们的学识和教育才能，以及在学术圈的地位和影响力，曾担任国子祭酒的许衡便是如此。

　　许衡，字仲平，金泰合九年（1209年）生于河南新郑，专力研习二程、朱熹学说，“凡经传、子史、礼乐、名物、星历、兵刑、食货、水利之类，无所不讲”，元朝至元八年（1271年），以集贤大学士，兼任国子祭酒的身份，主持国子学的教学工作。

　　许衡担任国子祭酒期间，承宣教化，不遗余力。他以“乐育英才，面教胄子”为宗旨，所以他的门下不仅有大批汉族学生，还有不少蒙族弟子。许衡施教有个原则，叫做“因觉以明善，因明以开蔽”，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教育需循循善诱、潜移默化。元世祖是非常重视他的，曾下令，让许衡专门负责培养一批蒙古贵族子弟。在许衡辛勤教育下，这些不懂汉文的青年也都成为“尊师敬业”的优秀儒生。其中有不少人，后来“致位卿相，为一代名臣”。

　　许衡对待学生“爱之如子”，从生活到学习无不关怀备至。他对待自己则从严要求，“夜思昼诵身体力行，言必揆诸其义而后发”。因此，在许衡的熏陶教育下，“数十年间彬彬然，号称名卿士大夫者，皆出其门下矣”。所以，许衡通过传道授业，对于汉、蒙文化的融合和交流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称之为教育家，实不为过。

　　许衡主持国子学于元代初期，咱再介绍一位元代中期的祭酒。

　　这人叫虞集，看清楚名字，不是“虞姬”，跟楚霸王项羽无甚关系。虞集，自幼聪颖，3岁即知读书，4岁时由母杨氏口授《论语》《孟子》《左传》及欧阳修、苏轼名家文章，听毕即能成诵，多了不起！9岁时已通晓儒家经典之大旨。14岁时师从著名理学家吴澄，对儒学世界观有了进一步认识。

　　元朝统一全国后，虞集曾在董士选府中教书，董当时任江西南行台中丞。元成宗大德元年（1297年），虞集就来到了咱北京城，一则被人举荐，二则自己确有能力，后来就当上了国子助教。虞集以师道自任，声誉日显，求学者甚多。

　　仁宗即位（1312年），虞集任太常博士、集贤院修撰。他上疏论学校教育问题，多有真知灼见，为仁宗所赏识。到了泰定元年（1324年），为国子司业，后为秘书少监。泰定四年，他与王约随从泰定帝去上都，用蒙语和汉语讲解经书，上都大臣为其博古通今所折服。正是在泰定帝时，虞集升任翰林直学士兼国子祭酒。

　　教官都从哪里来

　　国子学老师分为博士、助教，还有学正、学录等。国子博士虽然负责教学全面工作，但他们并不是每天都在国子学中讲课，而是定期举办讲座，主要任务是考查学生学业；国子助教及学正、学录等人，才是日常教学工作的组织者，除了讲解日常规定学习的儒家典籍之外，也负责解释国子博士的授课内容。

　　我们说，国子学教官大多由著名儒士充任，反过来说，并非所有名儒都到国子学任教来了，那么，国子学这些教官大多从哪儿来呢？

　　其一，由国子学的学官征召门下弟子来国子学中任职。前面说到的教育家许衡，就曾为了加强国子学的教学力量，从全国各地征召弟子王梓、耶律有尚、姚燧、白栋、苏郁、刘安中等人来到国子学。后许衡告老还乡，耶律有尚等人遂出任国子助教。耶律有尚此后亦历任国子司业、国子祭酒等职，主持教学工作长达数十年。

　　其二，由文化界的名人推荐。至元二十四年（1287年），重新调整国子学的机构时，南宋归降的著名文士叶李就曾向元世祖推荐周砥等人出任国子学的各个职官。

　　其三，由原来相对应的机构中转到国子学中任职。元世祖即位之前，就曾聘请过一些著名文士来教育他的子弟，如窦默、王恂等，皆曾向皇太子真金讲授儒学。及重建国子学之后，这些人大多出任学官。

　　其四，由一些与之相关的文化官职转到国子学中任职。如东平人李之绍，先是被推荐纂修《元世祖实录》，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后转迁为太常博士、国子司业，一直升任国子祭酒。

　　其五，由国子学中的优秀学生里面选拔出一些人，出任教官之职。如师从许师敬的孟泌，即因在国子学中积分高等，学习成绩优秀，补任为国子学录。又如文士郭思恭，因学习成绩优秀，从陪堂生开始，逐渐升为伴读生、国子助教、国子博士等职。这样的事例是比较多的。

　　其六，由达官显贵荐举，直接到国子学中任职。这是因为在全国各地都有一些著名的儒学大师，受到各地学者的尊崇，故而出任各地行政长官的大官僚即将其推荐到大都来，在国子学中任教。如砚弥坚、滕安上、吴澄、贾文器等人皆是如此。

　　文章最后跟大家说一说，国子学教官业绩考核的事。

　　同其他官员一样，这些教官也面临着升迁降黜。教官业绩的评定，是由监察御史来负责的；同时，监察御史对国子学教官的任用也具有荐举的权力。评定教官工作绩效的标准主要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合格学生的数量。被推荐的教师“有才德者，不拘品级，虽布衣亦选用”；如果被推荐的教官不称职，则连同推荐者本人都要受到牵连和责罚。（记者 甄酉川()）（部分资料由北京教育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提供）

　　（现代教育报 甄酉川）